河南省有座鸡公山,位于豫鄂两省交界处,号称“青分楚豫,气压嵩衡”。它蜿蜒数十里,峰峦相接,林深木秀,登山极目远眺,可穷达千里。山的顶峰“报晓峰”恰如引吭高歌的雄鸡,据传可呼风唤雨,故名鸡公山。山中溪流泉涌,百鸟争鸣,冬暖夏凉,天然美景如画。与附近“大火炉”之称的武汉相比,这里简直如同天堂。可是,鸡公山上有座名为“颐楼”的建筑,并不为众人所知。而这座独特的建筑居然是近代一位军阀靳云鹗所建。
靳云鹗(1881年—1935年),字荐青,又名颐恕,今邹城市峄山镇苗庄村人,北洋军直系将领,他是直系军阀吴佩孚手下第一员大将,曾担任过联军副司令、河南省省长。在郑州,他曾镇压过“二七”大罢工。他的哥哥靳云鹏(1877-1951)还担任过北洋政府的总理。
靳云鹗幼年丧父,14岁时随哥哥靳云鹏逃荒到济南,做染布生意。1898年,17岁的靳云鹗投奔袁世凯在天津小站的“新建陆军”当炮兵,两年后考入保定参谋学堂。毕业后,被任命为清军江北清江浦陆军第十三混成旅参谋官。1912年,任北洋第二路备补军混成团团长、陆军第八混成旅第二团团长,初隶皖系。1918年底,经直系首领曹锟保举,升任第八混成旅旅长。1920年直皖战争后,转投直系,成为北洋军直系将领。
靳云鹗作为直系第一员大将曾被吴佩孚两次解职。因而二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。1921年发生“湘鄂战争”,靳云鹗奉命任前敌总指挥,率部在汀泗桥与湘军展开激烈的争夺战,最终以官兵伤亡过半的代价而获胜。
获胜后,靳云鹗到鸡公山避暑养病。那时的鸡公山几乎成了外国列强的公共租界,整个山上各国别墅鳞次栉比,就像万国建筑博物馆。据统计,从1898年到1936年间,山上建有300多幢各式别墅,有尖顶突起的教堂式,有环形古雅的宫殿式,有玲珑剔透的小巧别墅,有高大豪华的欧美建筑。靳云鹗看到,这众多的建筑中竟然找不到一座属于中国人自己的,而那些外国人一个个趾高气扬,专横跋扈。他十分气愤,决定凭自己的力量为国人出口恶气。
当时鸡公山被西方人盘踞,靳先是以正当方式与洋人交涉,遭到断然拒绝。靳云鹗毅然决然,凭借自己的武力,强行在山顶破土动工。他还重金聘请京城一位曾经留洋的建筑师主持设计,一定要独树一帜,压倒各国建筑。建成后,取靳云鹗字“颐恕”中第一个字命名为“颐庐”。“颐庐”建在鸡公山的制高点,与“报晓峰”相对,建筑风格中西合璧,气势恢弘,可谓鹤立鸡群。“颐庐”竣工时,各地军阀均发来贺电,武汉军界还专门组织了参观团前来祝贺,甚至许多外国使节也应邀前来参观。此举大长了中国人的志气,所以“颐庐”又被称作“志气楼”。
尤其有趣的是,颐庐旁边还建有一座小巧玲珑的“小颐庐”,仅有一人多高,完全是“颐庐”的袖珍版,煞是可爱。每当游人路过,总会忍俊不禁。
关于这座小颐庐的来历,还有一段浪漫的故事。颐庐建成后,一家颇有名气的戏班上山为靳演戏庆贺。靳云鹗被戏班中一位飒爽英姿的女武生迷住了,屡屡示爱但均被拒绝。靳云鹗不愿用强,只好许下重金,留下戏班每晚唱戏。月余后,戏班曲目唱尽,靳仍不肯放行。女武生提出:若要以身相许,请以颐庐为赠。女武生本想为难靳云鹗,借机脱身。没想到靳竟然满口答应,特意为她专门建一座小颐庐。女武生被打动了,也就半推半就从了这位权倾一时的将军。英雄配美人,一时传为佳话。
1922年第一次直奉战争中,靳云鹗在保卫郑州之战中立下大功,被提升为第十四师师长,按吴佩孚指令,在郑州对蓬勃兴起的工人运动进行镇压。第二次直奉战争中,直军战败,但因靳云鹗部作为后援,实力得以保存。1925年,靳云鹗任豫东讨贼军第一路总司令之职,在河南之战中立下汗马功劳,被吴佩孚任命为没有实权的河南省省长。
靳云鹗主张联冯讨奉,吴佩孚坚持联奉讨冯,二人矛盾日深。1926年初,吴佩孚免去靳讨贼联军副司令、第一军总司令、河南省长、第十四师师长诸职,调任陕西军务督理。1926年8月,在北伐军的猛烈进攻下,吴佩孚又起用靳云鹗,委以节制陆海军的全权,还委任为武阳夏警备总司令。不久吴佩孚以“逗留不进,贻误戎机”为由,又一次解除靳云鹗所兼各职。靳云鹗像上次一样,拱手交出兵权。吴佩孚失败出逃四川后,靳云鹗由直系残部推举为河南保卫军总司令,反击奉军,终因作战失利,出逃南京,被蒋介石委任为上将参议。
1930年,蒋、冯、阎大战时,靳云鹗被蒋介石委任为“两河宣抚使”,以瓦解冯军。后靳向蒋提出任河南省主席而未如愿,遂谢职回济南经营出租大观园事宜,直至病故。
长期以来,我们一提起军阀,不外乎是黑暗统治,独裁专横,没一个好东西。现在看来,对很多军阀,我们也要重新审视,客观公正地评价。他们的很多举措,令我们刮目相看。
靳云鹗虽为军阀,却有爱国之心,爱国之举;
虽为军阀,却胸襟博大,思想开明;
虽为军阀,却重情感讲孝道,一片赤忱之心。
现在的“志气楼”已是全国青少年爱国主义教育基地。
(邵明奎)